那头三首虎精,其坚韧如精钢的皮毛,结如岩石的筋肉。
在终式‘惊蝗’百千光点的轰击下,脆弱得如同朽木一般。
因而雾时之间,密集到令人头皮炸裂的贯穿声、撕裂声、冻结声,就响彻了方圆百丈。
噗!噗!噗!噗!噗!
它的庞大躯体尚在半空当中还未落地,坚韧皮毛即被轻易洞穿,强横肌肉被无情撕裂。
连同体内粗壮骨骼的都被直接打断,滚烫妖血也刚刚喷涌出体,便被极寒冻成猩红冰凌。
还有其左右两首,更是被惊蝗直接贯穿交叉切割,瞬间爆碎成了混合着冰渣与骨片的血色冰雾。
而遭受这般可怖攻击后,这头虎妖那惨绿竖瞳里终于显露出了恐惧。
它想退,退回那崩塌的洞窟里,再也不出来,可是,如今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那百千光点的杀伤力太大,飞掠速度也太快,快到这虎妖刚刚惊恐后悔,就已然被夺走大半生机。
剩下的小半,也随着它迅速黯淡的绿瞳一起,被迅速复上了一层死寂白霜,彻底消泯于无。
于是这头巨大山君,仅仅来得及吼出半声痛苦咆哮,就支离破碎砸落在地,激起漫天灰尘后,彻底死去。
一时间里,祭台前方大片倒塌的林木间,只剩下一具三首尽毁妖气尽丧,破烂不堪的庞然虎尸。
死寂。
河滩上,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山风穿过山谷,发出鸣咽馀音。
所有人,从乡绅到家丁到健妇再到那两个‘新娘”,全都如同泥塑木雕般。
呆呆望着祭台前方那片林墟,望着躺在废墟间那具恐怖虎尸,望着那位拄着盲杖,静立祭台的青衣瞎子。
方才张三弦那宛若神仙法术般的琴音,那千百幽蓝光点万点齐发秒杀巨虎的景象,全都如烙印般的刻进了每一人灵魂深处。
而张三弦空洞的眼窝,“扫”过这些人那充满敬畏、惊恐、震骇的呆滞目光后,却什么都没说。
元自冲天而起便飞入了那幽暗密林中,直直飞向几百丈外山谷峭壁间,由那头虎妖钻出的巨大洞窟。
这个洞窟,很是幽深曲折。
里面各处,都弥漫着浓重到化不开的血腥与腐朽气味。
幽暗洞窟里,张三弦每行几步都会踩碎一块湿黏骨块,发出声声脆响。
加之那两边洞壁上,全都布满了凝固发黑的血污,空气里也都是浓烈腥臊味儿。
所以他感觉,自己好似正走在一头巨兽的胃道里一样。
如此曲折前行一路向下。
待走了数分钟后,张三弦便抵达了一片幽暗而广阔的室里。
张三弦双耳跳动间,心眼就雾然“扫”过了整个室。
随即,便发现了令人心悸的景象。
在这一室里,遍布了许多被啃食到七零八落的人类骸骨,散乱堆在各个角落。
而室更深处,则有几个身影蜷缩在冰冷石台上。
那是女人,或者说曾经是。
如今的她们,衣衫破烂不堪,皮肤苍白浮肿,两眼发黄发邪,嘴里尖牙林立。
那腹部,更是高高隆起,鼓胀的好似大水缸。
甚至能‘看”那皮下密密麻麻的青紫血管,正如虫般不断结搏动。
此刻这些女人,俱都眼神空洞,茫然抱着不知,是人还是兽的血糊骨头。
着尖牙大力啃噬着,不断发出咔嘧咔嘧的疹人声响。
且在啃噬的同时,不停发出野兽般的低低鸣咽声,似狗犬护食一样。
除却这些表象之外,张三弦通过心眼更是发现。
这些女人腹中怀着的,根本不是人类胎儿,而是一坨坨长了俩脑袋的虎兽孽种。
张三弦冷冽低语,“原来那头长了仁脑袋的孽障,是拿人类少女当孵化器来用,用来借腹生子,生下它的孽种。”
说曹操,曹操到。
他刚说出‘孽种”二字,就听见室尽头某一隧道幽暗深处,传来阵阵闷鼓般的沉重脚步声。
张三弦集中感知循声一“看”,便“看’见那条隧道深处。
赫然有几头体型堪比大象,却生有两颗脑袋的畸形巨虎,正在朝着室缓缓步而来。
他没有丝毫尤豫,顿然便抬手抚琴,弹出七八道朦胧音刃,募地飞向室尽头的幽暗隧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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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道道无形音刃贯穿空气,无比精准的飞入隧道深处,于弹指之间,就没入了那些悠哉行走的双头巨虎体内,将它们一一切割成满地碎肉。
瞬间,五枚碎片入帐。
紧接着,张三弦便转首移目,再度‘看’向了室内那几名隆腹女子。
幽叹间,张三弦就拨动琴弦,弹射出一缕缕束状音波,如同无形箭矢,修然就一一贯入了这些可怜女子头颅间。
霉时,一直回荡在室里的啃噬和鸣咽声,就戛然而止。
至于这些女子,亦如同一盏盏熄灭的灯,修然倒地身亡。
那蜷缩在她们腹中的一枚枚虎胎孽种,也挣扎着快速走向了死亡。
而张三弦,则早已循着《事象虚构》突然涌现的奇异预感。
快步掠过整间室,步入了那条幽暗隧道里。
这一走,便是数分钟之久。
终于,在拐过不知多少个路口后,张三弦到达了一方略小些的神秘室。
在这间室里,凌乱堆放了不知几百还是几千两金银,以及一些精美珠宝。
俱在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光照耀下,闪铄着醉人光辉。
张三弦步履不停,径直走向室最深处那堆金银一种冥冥中的预感,让他从中刨出了一枚巴掌大小,温润剔透的玉璧。
此璧入手冰凉触感奇异,内里似有云气流转,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而在指尖触及玉璧的刹那,一段信息就如清泉般,流入了其心海之中:
‘【巽仙鉴】,纳须弥于芥子,可容千方事物,世间共有八鉴,聚之可遂一愿。’
握着玉璧,张三弦沉默下来。
“集齐八枚仙鉴,就能许下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