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纽特还生着忒修斯的气,但当忒修斯将自己和兰登遇到夜骐的经历娓娓道来之后,兄弟之间的距离很快就和往常一样亲近。
“你们当时只发现了一只?”
“是啊,当时它正吃着一个德国兵的尸体呢,兰登吓坏了,枪都不肯放下来。”
“这不奇怪,夜骐是肉食动物,但是只发现了一个就比较奇怪了,因为它们通常是成群结队的。”
而这个疑问很快就被忒修斯解答:“因为它的一只翅膀被打断了,我和兰登当时给它喂了生骨灵,然后让它重新能够获得飞行的能力。”
“但这解释不通!夜骐的骨骼只是看起来纤细,但实际上坚硬无比,普通的子弹伤不到它!”
“可能是飞机?”
“那就更说不通了,飞机的机动性是追不上它的。”
在夜骐和伊尔沙都被装进口袋之后,需要带着帮助进行幻影移行的就只有忒修斯和马沃罗了,本来兰登是想要把他们也塞进口袋里和伊尔沙作伴的,但忒修斯却想要和自己弟弟修补一下关系,而恰好,兰登自己也想要趁这个时机锻炼幻影移行——但这只是借口,其实他是想要找机会向马沃罗请教不可饶恕咒。
因此纽特和忒修斯一组,而兰登则带着马沃罗紧跟其后,但也隔出些距离,防止他们的交谈被正直的斯卡曼德们给听到。
“——我还是有点疑问在。”
“什么?”马沃罗看向兰登,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关于杀戮咒。”他说。
“什么杀戮咒——哦!!”
马沃罗好象是忘记了曾经教过兰登不可饶恕咒这件事一样,需要兰登提醒他才能回忆起来,“哦,是的,我曾经教过你,趁着那位傲罗睡着的时候——好吧,你现在有什么想问我的?”
“是关于杀戮咒的部分。”
兰登提出自己的猜想,“我现在知道钻心咒是需要享受别人的痛苦,也就是得去恨别人才行,但杀戮咒这里我却听的不是很清楚。”
“你哪儿不清楚?”
“我不知道恨意和杀意哪个更重要。”兰登说:“你最开始说杀意才是杀戮咒的主人,但随后又让我去恨别人——这让我走进了死胡同,如果说杀意更重要,那我根本就不需要去恨对方。”
然而此时的马沃罗却疑惑道:“你不恨一个人,怎么会对他产生杀意?”
“哦,这例子可多了去了。”
兰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现在就是缺个实验的机会。”
“我衷心希望你不要在亚眠遇到这个机会。”
“我也是。”
兰登点点头,继续使用幻影移行带着马沃罗穿过堑壕,在纽特的带领下直达亚眠——这里本该在1918年再起战端,但在德国巫师的影响下,才今年,齐柏林空艇就已经稳稳地停在上空了。
“那是什么?”
纽特指了指天空问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在乌克兰的这两年里你难道没看过报纸吗?”忒修斯惊讶道:“连齐柏林空艇都不知道?”
“我从来都不看预言家日报。”
“那你可真是孤陋寡闻了,别提我,就算是兰登——他之前还是个麻瓜的时候——都知道!”
“被炸了那么多次怎么可能不知道?”
伴随着“啪嗒”一声响,兰登带着马沃罗出现在他的身边,“在战争开始的时候,这东西大摇大摆地过来,扔下几百磅的炸弹然后潇洒离去,搅得人们不得安生——为此我们才研发出了高射炮。”
“说的不错!但这利维坦在第一次见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平静下来。”忒修斯感慨道:“真是不能小看麻瓜啊。”
话毕,纽特便带着自己的哥哥进入了亚眠城内,而兰登和马沃罗也紧跟其后。
这座城市的半数城区都已经因为龙炎而化作焦土了,但幸运的是德国巫师大概也知道亚眠作为交通枢钮的重要性,因此即使是在战争中损坏了的铁路也在被他们加紧修复,而大部分的列车仍处于能够工作的完好状态,这大大利好了他们。
然而纽特却没有贸然进入火车站,他停在面前,随后向前踏出一步,顿时皱起眉头,“这里也被施了反幻影移行咒。”
“意思就是咱们必须得想办法混进去。”
纽特并不准备就那么毫无准备地进入其中,因此便退后一步,带着忒修斯找到了兰登,此时他正和马沃罗盯着一辆不明用途的机械巨构的残骸发呆。
“车站被施了反幻影移行咒。”纽特说:“我们得混进去,但肯定会遭到德国巫师的检查。”
而忒修斯则对他们昨晚假装动物潜入德军堑壕的经历起了心思,“要不让那位伊尔沙小姐把我们都变成动物?到时候就随便藏在谁的行李里就能蒙混过关了。”
这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直到天空中划过火龙的尾翼,它因主人的怒吼而俯视着亚眠城内的所有军官和士兵,直到确定没有要找的人之后才愤然离去。
而兰登也在它重新飞入云层之后解除了众人身上的幻身咒,“看来那位费朗提老先生已经发现我们把他孙女和儿媳变成老鼠的事实了,他们这下估计连一只苍蝇也不会放过。”
“那我们该怎么办?”马沃罗问:“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伊尔沙的阿尼马格斯身份,我们该怎么才能乘上车?”
“我们等。”
“等?”
众人不解:“这有什么好等的?”
然而兰登却看向面前钢铁巨构的残骸——它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里,唯一可能的猜测便是,因为战事的吃紧,所以即使是实验品,但还是被推上了战场。
但是它的完成度,甚至是先进程度却远超兰登的想象,所以这肯定不是什么实验品。
“坦克。”
他嘴里念出后世对这种兵器的命名,这种武器本应该在两个月之后再出现在索姆河战场上,而且即使如此还是未完成……
但如今面前所见,面前的坦克残骸的口径却不是机枪或者是小口径的短管炮,而是口径更大,身管更长的,甚至还有要到二战时期才会出现的焊接技术——给人一种时间错乱的感觉。
更何况这样的残骸却不止一辆,兰登立刻就明白了法国人的决心。
“他们不会将这里白白送给德国人,我们等待时机就好。”他信誓旦旦道:“法国人还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