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村勇次,因为指挥失误,被第三舰队司令长谷死青降为海军陆战队负责人。
万青心里暗骂,海军还真是护短,出了这么大的事,就只是降了一级让他戴罪立功?
他上前一步,掏出特高课证件,严肃地说:“我受命来调查两军这次衝突扩大的始末,还请让行!”
木村勇次想起舰队司令长谷死青的再三叮嘱,立马挤出一副假惺惺的笑脸,“欢迎,我海军一定如实配合调查。这一切都是宪兵队引起的,你可以带人在码头上隨便找人问。”
万青瞳孔微微一缩,心中暗道:这是早有准备,还是有恃无恐?他连忙乾笑一声,“那就多谢了!”
隨即转身对青木说:“你安排人询问一下周边士兵。”
说完,又使了个眼色,让青木私下里找码头工人打听情况。
等青木带人散开询问后,万青轻声问木村勇次:“木村君,为了保证公平,不知还有没有活著的宪兵,我要亲自询问一番?”
木村勇次眼睛一亮,正等著他问呢,“有一个大证人,就是宪兵队队长近藤良平,这事就是他先下令炮击帝国军舰的。
说著,还挤出几滴假眼泪,故作悲痛,“帝国军舰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反击的。你也知道大日本帝国建造一艘军舰有多不容易。”
要不是万青了解事情的真相,说不定真会被他矇混过去。
他在心里暗骂,海军也是无耻之徒,92步兵炮能在军舰上留下个白印就不错了,就算让它炮轰一天,军舰也破不了防,更不可能沉。
这个时候,战列舰的装甲厚得很,这鬼话也就只能骗骗鬼。
不对,他们本来就是小鬼子。
不过,这跟自己有什么关係!
万青想清楚后,上前一步,“还请木村君带我去见见近藤良平。”
很快,在木村勇次的带领下,万青一路畅行无阻地登上了云海號战列舰。
万青在后世从未登上过军舰,此刻踏上战舰,那新奇之感,就好似头一遭迈进繁华大城市的乡野之人,满心都是惊嘆。
他下意识地抬手,轻轻叩击著军舰的护甲。
那厚重的质感,敲击之下发出的实芯回声,无不彰显著它的坚固。
这可不是陆军哪些薄皮坦克能碰瓷的,怪不得小日本陆军一直大骂海军浪费太多钢铁
不多时,二人踏入了军舰的医疗室。
只见近藤良平宛如一尊被抽走灵魂的雕像,满脸写著生无可恋,眼神空洞地盯著天板,一动不动。
“长官,近藤大佐內臟遭舰炮衝击波震盪,需臥床静养一个月方可恢復。”医生如实匯报。
“没你事了,退下吧。”木村勇次不满地瞪了医生一眼,在他看来,陆军那些傢伙死不了就行,何必把伤势说得这么严重。
医生无奈地耸耸肩,心中暗道,等真出了人命,你就不会这么跟我说话了。
隨后,他轻轻带上房门,匆匆离去。
万青走到病床前,伸手在近藤良平眼前晃了晃,说道:“近藤君,我是特高课山本太郎,奉命调查今日衝突的来龙去脉,请详细讲述一下经过。”
半晌,近藤良平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嗡鸣,喃喃道:“我败了,全是我的错,我是帝国的罪人。” 突然,他猛地坐起身,满脸狰狞,吼道:“不,都是海军的错!若不是海军逼迫黑田英男的遗孀去做慰安妇,怎会引发宪兵暴动,更不会有后续这一系列的事!”
木村勇次一听,顿时破口大骂:“八嘎呀路!你若不服,咱们就来一场帝国军人间的对决!”
近藤良平不甘示弱,挣扎著要起身应战,可浑身钻心的疼痛让他“扑通”一声瘫倒在床上,却仍咬牙切齿道:“你,死啦死啦地!等我养好身体,敢不敢与我一决雌雄?”
木村勇次眼中寒光一闪,心中盘算著,就看你能不能活到那一天了。
救你一命还这么不安分,看来得早点让你为天皇陛下尽忠了。
表面上,他却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嘆道:“哎,不日帝国陆军又要损失一员勇士了。”
那语气,就像他吃定近藤良平了。
近藤良平看著木村勇次那惺惺作態的样子,气得七窍生烟,骂道:“你这海军马鹿,就会耍嘴皮子,专趁人之危,根本不配做帝国军人!”
万青看著他俩斗嘴,活像两只菜鸡互啄,心中暗自发笑。
他时间有限,可没功夫看他们继续闹下去。
“两位,先別吵了,正事要紧。让我先问完话。”万青上前一步,挡住两人的视线。
二人这才停下。
万青赶忙转向近藤良平,说道:“还请近藤君再复述一遍衝突经过。”
近藤良平知道此事隱瞒不住,便將事情大致经过说了一遍。
说到海军凭藉有利地形两面夹击时,他满脸愤懣。
提及海军动用舰炮,更是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万青如实记录著一切,心中却觉得好笑,还忍不住暗自为自己点讚。
衝突到了这一地步,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等本土高官一来,他只需如实陈述事情经过,不用添油加醋,就能在一旁悠然看戏了。
“木村君,近藤君,我先告辞了!”问完话,万青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刚下舰,青木便如一阵风般疾跑过来,凑到万青耳边,压低声音快速匯报:“经过仔细排查,两军械斗时,是海军那边走火先开了枪,当场打死两名宪兵,这才引发枪战。宪兵咽不下这口气,衝突就进一步扩大了”
万青听著,心中不禁一喜。
军统行动站站长刘雄,果然是经验老到、行事稳妥的特工,把事情的首尾处理得乾乾净净,没留下一丝破绽。
晚上7点,夜色迷人,天上繁星点点。
万青带著手下们匆匆赶回特高课。
他大手一挥,下令眾人就地解散,隨后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万青便快步走到桌前,抄起桌上的电话,迅速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