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你，还不是为了给你送东西！”
凌清雪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与气愤。
“让你能在尸潮里活下去！”
尸潮？
这两个字，重重砸在凌轻歌的脑门上。
她不是傻子。
她能从中嗅到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血腥与死亡气息。
姐姐不是在跟她玩什么羞耻的角色扮演。
这一切，都是真的。
“姐”
凌轻歌的声音干涩，刚才的嚣张气焰陡然消失。
“你你说什么？什么尸潮？”
凌清雪没有立刻回答。
她能感觉到，身后的男人，似乎对她刚才那句带着怒气的顶撞很满意。
那是一种掌控一切的玩味。
无尽的羞耻与病态的安心，同时在她心中翻涌。
她只是主人手中的提线木偶，而线的另一头，连着她最珍视的妹妹。
“你听好了，轻歌。”
凌清雪的声音恢复了些许清冷，却多了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与断续。
“我拿到战力榜第一解锁了特殊情报。”
“两天后也就是48小时后，大型区域活动开启。”
屏幕那头的凌轻歌，一颗心己经沉到了谷底。
她能清晰地看到，姐姐那双冰蓝色的凤眸水光迷离。
原本清冷的脸蛋，此刻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这根本不是在正常地传递情报！
“姐！你能不能把视频关了再说！我听着！”
凌轻歌急得快要哭了，她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刚才的口不择言。
听到这话，凌清雪的嘴角，勾起一抹凄然而认命的弧度。
“你说呢？”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让凌轻歌清醒了不少。
她明白了。
决定权，从来不在姐姐那里。
凌清雪不再看妹妹的反应，她像是放弃了所有挣扎，开始用一种破碎的语调，继续叙述那关乎生死的情报。
“活动的名字叫【尸如潮水】。”
“所有玩家会被强制传送到呃”
一声短促的惊呼，让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的身体，在屏幕中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双肩紧绷，雪白的脖颈扬起一个绝望又诱人的弧度。
过了好几秒，她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会被传送到尸潮爆发的都市废墟”
“我们没有庇护所”
“要在外面活过二十西小时”
断断续续。
破碎不堪。
每一个停顿，都充满了让凌轻歌头皮发麻的想象空间。
她听完了。
她也彻底明白了。
没有庇护所，在无穷无尽的尸潮里，生存二十西小时。
那不是试炼。
那是献祭！
是【方舟】系统对所有底层玩家的一场血腥屠杀！
运气不好，开局落进丧尸堆里，连一秒钟都活不下去！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凌轻歌瘫坐在地，小脸煞白，眼神空洞，彻底被这个消息击垮了。
看着妹妹那副失魂落魄、濒临崩溃的模样，凌清雪的心中，竟升起一丝病态的快意。
她用一种过来人的、带着淡淡调侃的语气开口。
“怎么？怕了？”
凌轻歌猛地抬头，不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她有些懵圈地看着自家姐姐。
看着妹妹彻底被击溃的模样，凌清雪心中那口恶气，总算出了一些。
她看到身后的主人，对自己微微点头。
那是许可的信号。
凌清雪如蒙大赦，立刻对妹妹开启了交易功能。
【玩家‘凌清雪’向您交易物品：丧尸伪装喷雾（精良级）x2】
“这是主人给你的。”
凌清雪的声音，终于恢复了一丝平稳。
“有了它，只要你不主动攻击，那些东西就不会发现你。”
“记住，量力而行，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不要试图去挑战尸潮，找个角落，躲起来，喷上它，等24小时过去。”
凌轻歌呆呆地看着交易栏里那罐黑色的喷雾，又看了看屏幕里，姐姐那张混合着羞耻、疲惫与关切的绝美脸庞。
她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句带着浓浓鼻音的。
“谢谢姐夫。”
说完，她逃也似的，挂断了视频通话。
…
…
啪。
视频通话被单方面切断，光幕消散。
9999号区域的庇护所内，陷入一片死寂。
凌轻歌还保持着通话时的姿势，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她不敢再看。
不敢再看姐姐那张混合着极致羞耻与凄美顺从的脸。
更不敢再看那个男人，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却仿佛无处不在的姐夫。
尸潮。
没有庇护所。
在无穷无尽的怪物海洋里，挣扎二十西小时。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凌轻歌就感觉自己的呼吸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几欲窒息。
她下意识地看向交易栏里那罐黑色的喷雾。
【丧尸伪装喷雾】。
这是她的生路。
是那个男人，通过羞辱她最敬爱的姐姐，施舍给她的生路。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感，席卷了她的全身。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强烈的庆幸。
她，能活下去了。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可她越是想逃避，脑海中的画面就越是清晰。
姐姐凌乱的秀发。
那双水光潋滟、写满哀求的凤眸。
还有那件件被摆出来的道具
凌轻歌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又想起了姐姐最后那句话。
“其实我现在对于当奴隶这事是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
怎么可能！
那可是凌清雪啊！
是北华大学无数男生只敢远观不敢亵玩的冰山女神！是她心中永远高傲、永远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姐姐！
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给一个男人当奴隶？
除非
一个让凌轻歌自己都觉得荒唐和羞耻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除非，那种事
真的很舒服？
舒服到，能让姐姐那样高傲的人，都彻底沉沦，放弃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