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群玉阁被当摔炮炸了。
所以说凝光上班也只能来到地面上来了。
璃月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终于第一次靠近她所统治的地方。
“所以说,你一直都知道,陈锦……不是刺杀帝君的凶手。”
凝光抬起眼,迎上夜兰的目光。
“是的。”
好干脆啊
夜兰嘴角有些抽搐,继续问道。
“所以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岩王帝君……根本就没死?”
凝光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了一下。
“是的。”
又是两个字,轻飘飘的,你忒么能别这么干脆嘛!能不能稍微做点解释啊!
夜兰气极反笑。
“呵……好,很好。真是……好大的一盘棋啊,天权星大人。”
她猛地双手撑在凝光宽大的办公桌上,身体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接下来的话。
“所以说你明明知道这一切。
知道帝君未死!知道陈锦并非凶手!却还是让我……让我一直暗中调查陈锦?”
她说怎么之前凝光对她的调查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好好好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要不是她亲眼看着陈锦出手帮忙斩杀一尊魔神眷属,她夜小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面对夜兰带着明显受伤情绪的质问,凝光那总是优雅从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有些些许许的尴尬。
凝光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下了眼帘,避开了夜兰那灼人的视线,组织了一下语言。
过了几秒钟,凝光才重新抬起头。
“其实吧我在前几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夜兰。”
凝光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就在请仙典仪结束后不久,帝君曾托梦于我,那场谈话很简短。
他只是告知我,他尚在人间,请仙典仪之事乃权宜之计,意在考验璃月。至于具体缘由、后续安排,他并未多言,只让我……如常行事,稳住局面即可。”
凝光微微苦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些无奈。
“我知道的,并不比你早多少,也不比你多多少。甚至……在很多细节上,我可能比你这个一直在一线调查的人,更加茫然。”
夜兰愣住了。
这个答案,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她一直以为凝光是执棋者之一,至少是知情的旁观者。
没想到对方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嘛?
“如常行事……”
夜兰重复着这四个字。
“所以……你就在明明知道帝君未死、知道陈锦很可能也是计划的情况下,依然看着我象没头苍蝇一样去调查他?你就……什么都不说?”
这是她最不能理解,也最感到受伤的一点。
很心痛。
凝光迎着她困惑而受伤的目光,眼神坦然中带着一丝歉意:
“我不能说,夜兰。帝君只让我‘如常行事’。
什么才是‘如常’?在帝君‘遇刺’的惊天变故下,璃月七星若毫无反应,若不对任何可疑之人展开调查,那才叫反常,才会引人怀疑,才会打乱帝君可能存在的后续布局。”
“我必须让一切看起来……自然。
让璃月港的愤怒、仙人的疑虑、七星的反应,乃至……至冬方面的行动,都按照‘帝君真的逝去’这个前提,自然地发酵、演变。
唯有如此,这场‘考验’才能看到最真实的结果。
你的调查,是这‘自然反应’中至关重要的一环,你的认真,你的困惑,你的步步紧逼……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才是合理的,才是‘如常’的。”
“而且,我并非全然将你蒙在鼓里。我默许你的调查,甚至在你需要资源时提供便利,固然有维持表象的需要,但同样,我也确实需要借你的眼睛和手,去确认一些事情。”
“确认什么?”
夜兰下意识地问。
“确认陈锦……”
凝光的目光变得锐利。
“即便他是帝君计划中的一环,但他展现出的力量,他行事的方式,都远超常理。
他对璃月,是善意还是恶意?是暂时的合作者,还是潜在的威胁?
帝君未曾明言,我便不能完全放心。
你的调查,从另一个角度,也是在帮我,帮璃月,审视这个巨大的‘变量’。”
“你提供的关于他行踪、能力、人际往来的报告,每一份我都仔细看过。
它们让我对陈锦有了更具体的认知,也让我在后续与他的有限接触中,多了一份底气。
你的工作,并非毫无价值。相反,它很重要。”
言罢,凝光笑了笑,继续说道。
“至少在白天的危机之中,陈锦帮助了璃月很多很多,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毫无疑问,他挽救了璃月,他是我们的恩人。”
夜兰沉默了。
好象,自己听起来,应该大概或许可能有点用?
至少凝光不是故意的嘛
当然是选择
看着夜兰紧绷的神色逐渐缓和,凝光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她站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夜兰身边。
“夜兰。”
凝光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朋友间的坦诚。
“我知道,被隐瞒的感觉不好受。尤其是对你这样骄傲且有能力的人而言。
我为此向你道歉,为我的不得已,也为让你独自承担了那么多压力和困惑。”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但请你相信,我从未轻视过你的能力和忠诚。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你足够优秀,足够可靠,我才能将如此重要且敏感的一环交给你。
也只有你,才能在信息严重缺失的情况下,依然将调查推进到那种程度,并且……最终没有引发不可控的冲突。”
这算是……一种另类的肯定吗?
夜兰瞥了凝光一眼,心情更加复杂了。
她真的好会啊